那一瞬帝释天回眸，凝视着柳下瑶的一切，极想在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身上得出什么结论。
死亡，应该让人恐惧，不是吗？
“我救不了你。”
帝释天起身坐在桌案前，悠然向后面的软垫靠去，黑白分明的眼分毫不离柳下瑶周身，似乎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你是丹师！如何会救不了一个人？若是因为我和你有过节，我大可以做牛做马，偿还给你！”
柳下瑶一双美眸不服的瞪向帝释天，这个人什么时候才能有点气度？
柳下瑶从这个世界的历史知道，丹师在这个世界是神圣的存在。
千万年前或许丹师只是一个受人尊敬的职位，但千万年后的今天，神域已经不复存在，天道法则亘古不变，唯有丹师炼制的逆天丹药，才有可能突破法则束缚。
只是神域坍塌之时，丹师几乎在那场灾难之中灭绝，如今丹师诚然已经成为了稀缺物种。
但眼下柳下瑶面前已然存在了丹师，活命该是手到擒来的才是。
“你认为你值得我将你放在心上？你只知其一却不知其二。丹师又如何，神域坍塌，带走了大量丹方和灵气，丹师早已没落，再说你可知为你续命的丹药是什么？”
帝释天并不惊讶柳下瑶知道这么多，毕竟她把自己的藏书阁弄成那个样子，若是再没点收获，那倒塌的藏书阁真该哭泣了。
柳下瑶挑眉，等待着帝释天的下文，当时虽然是夜间，但那月光下繁杂的丹纹和浓郁的药香，注定了那粒丹药绝非凡品。
“那是聚元丹，你周身元气涣散，灵魂显然受过重创，我说过你本来早该死去，只是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方法，将灵魂锁在体内，维持着生命的气息。”
闻言，柳下瑶手中的棉被被柳下瑶蹂躏成一团，自己栖身凰灵体内的事情绝不能让人知道。
如果失去了凰灵原本记忆和灵力的守护，那自己一抹孤魂又该如何在异世存活？
“你想说什么？”
柳下瑶尽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复又抬头望着那白衣如神的帝释天。
“聚元丹就是所谓的逆天丹药，我能做的只是将你周身元气再一次聚集。但你本身灵魂受创，此时的你就如一个漏气桶，三个月后元气必将涣散殆尽。”
闻言，柳下瑶却是一喜，有原因必然可以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法，如此来说，只要修复灵魂不就可以了！
只是柳下瑶心中生起的小火苗却被帝释天下一句话，无情的扑灭。
“灵魂受天道束缚，我确实没有挽救一个人灵魂的能力。”
帝释天的话理由很充分，充分到柳下瑶的心如入苦海，从里到外凉了个透。
柳下瑶嘴角扬起苦涩的角度，嘲笑着自己。
是呀，天道轮回，现世中自己没有珍惜过，如今重生还能有什么好结果，呵呵，果然是自作孽不可活呀！
柳下瑶紧攥着被子的手，无力的松开，骤然之间向后仰去，真的已经没有办法了吗？
帝释天终于看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却在柳下瑶无力的躺下时，心中一突。
没有错，帝释天提醒柳下瑶命不久矣，又一次次的在给她希望后，无情封杀，就是想要看到，她绝望时候的彷徨与无奈。
不知为什么柳下瑶那副倔强和对未来充满希望的模样，总让帝释天生出想要摧毁的心里。
然而此刻帝释天心中却是兀那一疼，那红衣女子不该是这样的！
“我不能救你，但是不代表你不可以自救！”
帝释天刻意提高音量，想要打破那不该存在的死寂。
柳下瑶身下如垫了个弹簧，闻言，立即弹起，踉踉跄跄的来到帝释天身边，虔诚的等待救赎。
柳下瑶的衣服并没有换过，还是那一身红衣似血，却已经有多处被扯破，手臂、肩头、后背露出少量白皙的皮肤。
帝释天目光触及那些白皙皮肤上的红痕时，瞳孔一缩，那些都是她挣扎的时候自己抓伤的吧。
不知出自什么心理，帝释天竟不愿意将柳下瑶身上任何的部位暴露在空气中，或许帝释天已经认定了柳下瑶是凰族和上天欠自己的东西。
帝释天突然拿起身边的毯子，在柳下瑶眼花瞬间裹在了柳下瑶身上，故作无事道：“修炼自然可以强健体魄，稳固灵魂。”
柳下瑶整颗心都在活命上，并没有在意身上的毯子。
原来修炼就可以活命呀，之前还以为要多么困难，哈哈，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呀。
然而，思及此，柳下瑶沾沾自喜之余，惊觉哪里有些不对。
这世界里，修炼好像是比吃饭还要普遍的事情吧，那刚刚那什么天道轮回，干嘛要绕那么大一圈？
“帝释天！你耍我！”
柳下瑶瞪圆了眼，如果眼神可以杀死人，帝释天怕是已经超生好几次了。
柳下瑶此时才发现原来常识是多么的重要！
“只是不知在你有生之年是否能够修炼到那一步。”
帝释天并没有再纠正柳下瑶，几个喘息之后，再一次历练着柳下瑶的小心肝。
这一次，柳下瑶彻底没脾气了，默默的坐在帝释天身侧，心中已是晦涩一片。
即便困难滔天，路还是要走下去不是吗？
“你会帮我吗？”
柳下瑶骤然抬头，眼中一片坚定的与帝释天对视，问道。
“会。”
帝释天答道，无意之中眼中流露出了点点宠溺。
帝释天清楚的知道真正想要在三个月内保命或许根本不可能，但亦是期待着接下来柳下瑶会为自己带来的惊喜，百年来无休止的修炼，已经太寂寞了。
“为什么？”
柳下瑶为帝释天毫不犹豫的答案疑惑道。
看着那通身白衣，风华无限的男人，柳下瑶丝毫摸不透他再想什么。
似乎从帝释天出现在柳下瑶面前开始，他就是个迷，让人摸不透呀。
“你欠我的太多了。”今生怕是还不完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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