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细细地吻我，时而频繁时而绵长，手轻轻地抚着我的身子。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停止了这个吻，抬起我的下巴，泪水在我脸上肆意地流。
“你怎么了？”
“没什么。”我抬起手，擦去脸上的泪水，可是新的泪水又流出来了。
“不要勉强自已。”师父的声音很温柔。
“没有，我只是太高兴了。”
朱四轻轻地抱起我，放在床上，然后开始解我的衣服，一件，两件……
我浑身都缩紧了，牙关也咯咯发抖。
朱四看了我一眼，扯过被子，盖在我身上。
然后坐在那里，看着我。
过了一会，
“师父......”我轻轻唤道。
朱四凝视着我，没有说话。
“......我......真的没有关系。”我艰难地说。
朱四还是不说话。
过了一会，他轻叹了一口气，说了声“小傻瓜”。
他说这三个字的时候如往日一样带着宠溺。
“我累了，要休养一下，你先回去吧。”他转过去，坐在靠椅上，手轻撑着额头。
我心头莫名的一松，走下床，系好衣服，低声说：“师父，我再来看你。”
朱四点点头，扬扬手。
走到门口的时候，我回过头看，他还是那个姿势，一动不动，背影看上去很孤单很羸弱，我心里一痛，忍不住走回来，从后面抱住他，头靠在他肩上，两人都没有说话，师父也没回头。
过了一会，我低声说：“师父，我们快点成亲吧。”
师父没说话，只是嗯了一声。
我松了手，走出去。
我走出凌云谷，一路上没看见无常，回到拙诚院也没看到他。四周转了转，连人影也没见到。
又跑到兰馨谷，也没看到他，却意外地看到杨仪之在打理花草，我一把抓住他：“有没有看到无常，他......哪里去了？”
杨仪之没理我，蹲下身给药草松土，动作很小心。
我急了，抓住他的衣领，叫道：“你快说话呀，你不是经常和他在一起吗？”
杨仪之终于站起身来，瞥了我一眼，说：“都说你象玲珑，哪里象了，玲珑那么端庄稳重......”
我抓狂，玲珑那丫头，比我还野，不过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
我咬咬唇，眼睛都快红了，“快告诉我无常在哪里？”
“在练功房后的小溪边，一大早就坐在那里，还不许别人打扰他......”没等他说完，我就跑了。
小溪离练功房其实挺远的，很安静，静得连小溪的流水声都听得到，远远地就看到无常坐在那里，一身黑衣，萧索落寞，眼望前方，一动也不动。
我松了一口气，跑过去。
“无常......”
他站起身来，飞快地看了我一眼，又低下头，踢着脚下的石子。
“什么事？”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我看他的眼红红的，似乎刚哭过。
“嗯，没什么，快吃饭了，我来叫你。”
“好。”
等无常再抬头，眼睛已转成淡淡的紫色，完全看不出异样了。
中午饭桌上有些冷场，我味同嚼蜡，无常也似乎有些心神不定，虽然和杨仪之也说笑了几句，可是语调怪怪的，比不说笑还让人尴尬。
吃过饭后，天华让人上了些果品，山谷里的果子香甜可口，我一颗一颗地塞着。
“大家都在啊，我能不能过来叨扰一下。”伴随着清朗悦耳的笑声，朱四出现在门口。
“师父......”我站起身来。
“朱兄弟来了，看来康复得不错，快快请坐。”天华老人哈哈大笑，大家都站起来让座。
“无常兄，好久不见了，别来无恙。”朱四笑吟吟地向无常拱拱手。
无常向朱四拱拱手，面无表情，也不说话。说到底，这两人还是表兄弟呢。
“师父，你过来坐吧，这果子好吃得很，在皇宫里也吃不到。”我微笑道。
朱四含笑走过来，走到我身边，笑道：“你看你，这么大的人了，吃东西也不小心，吃得嘴上都是。”
说完伸手轻轻摸我的唇，动作亲密无间，我身子有些发硬。
“嗯，这里还有......”朱四突然俯下头，在我唇上轻轻啄了一下。
我彻底僵硬了。
不安的看了无常一眼，他眼眸已变成深紫色，升起浓浓的怒气，不过很快又压下去了，转头拣了颗果子慢慢嚼。
坐在朱四身边，他也不同别人说话，只是靠着我时不时附耳说几句，我身子都僵直了，用劲地笑着。
师父怎么也不顾忌一下旁人。
一时间众人都陷入了尴尬的沉默中，包括我。
“无常兄，这里哪种果子好吃些？”朱四突然转头问无常。
“这个。”无常面无表情地指了指前面紫黑色的果子。
“是吗，那要多吃点。”朱四秀美的手指拈起一颗，转头放进我的嘴里，指尖还若有若无地在唇上扫荡了一下，我只觉得头皮都快炸起了。他这是在当众调情吗？
“铃儿，你不拿个果子给师父吃吗？”朱四轻笑道。
“哦......”
我随便拿了个果子，放到他嘴里。朱四咬下果子的同时，还笑着咬了一下我的手指，我象触电似的缩回来。
又这样互相喂了几个果子，现场的气氛诡异得要命，我如坐针毡。
无常的反应反而奇怪得很，默不作声，只是一颗又一颗地嚼着果子。
终于，朱四站起身来，笑道：“多谢谷主盛情款待，朱四身子欠安，先回去歇一会了。”
说罢，拱手告别。
不知为什么，我心里松了一口气。
朱四走到门口，突然停下来，向我招招手。我的心又提起来了。
走到他身边，他笑看了我一眼，低声说：“你今晚过来我这里。”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让所有人听到。
“啊......”我目瞪口呆，成了雕像了。
过了一会，无常在我身前站定，我抬头：“我--”
他冷冷地看了我一眼，走开了。那眼神，跟要杀人似的。
----------------------------一只洗刷好要送上祭台的猪---------------------
都要和师父成亲了，晚上去他那里也无可非议，我不停地给自已打气。
换了件衣服，我就往凌云谷去了。路上遇到的弟子很有礼貌地跟我打招呼，脸上还带着暧昧的笑容，今天下午的事他们全知道了。我感觉自已就象一只洗刷好要送上祭台的猪。
前面站着几个人，是无常和四个侍卫。我的脚有些发抖，打起精神慢慢走过去。无常的眼神阴恻恻的，象要吃人。
我还是继续往前走，甚至还笑着和他打了声招呼，连我都觉得自已最近有点神经质似的。
无常绕到我面前，眼睛红红的，“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究竟做错了什么？”我不禁后退了几步，他这副样子让人难以想像，象被抛弃的怨妇。
“......”
“无论我怎样做，还是比不上你心中的师父对不对？”
“我......”
他今天说话有些鼻音，“你到底要我怎样做？”
我慌乱地说：“对不起，我还有事。”赶紧跑开，再这样下去，两个人都要失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