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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睡是幸福的,根据各大小说的宗旨,这意味着逃过一劫——似乎男人都品位高尚的没有偷袭的习惯。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也那么幸运,但至少避免了清醒的尴尬。

很舒服温暖的感觉,即使没有睁开眼睛也知道不在寒气逼人的冰宫里了。身体的直觉告诉我,幸运一向是穿越女的必备素质。

想起那张冰雕玉琢的脸,初见时梦幻般的奇迹,相处时戏谑的自得,临别时云淡风清的背影和脚底一抹嫣红,还有昨晚冰凉的手指,他说爱,他说对不起。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再怎么神仙般的姿态终究还是凡人吧。虽然知道这样的话这样的他仅此一次绝无后例。至于他的含义我并不想深究,既然已经死过一次了,就让那些恩怨岁风而逝吧,更何况她从没有恨过他。

我睁开眼,因为我知道有人进来了,特殊的熟悉的气息,是南宫烈,即使与初见时相差愈远,气息却始终没变,也许这就是灵魂的味道或是,某些人一辈子的执着。

宽大的衣袍,齐肩长发,凌乱而张扬。

没有特别的表情,他静静的看着我:“终究是了。”

“我没有办法。”我低眉,说的坦然却还是不敢直视他的双眼。

“苍天的意愿岂是人力可为的呢?”

我惊讶的抬起头。

“所以不必放在心上,毕竟一开始就没有什么允诺。”

南宫烈~~

他的坦然,他的微笑,淡淡的,暖暖的。

一阵晕眩,我扑到他的怀里,突然难过的无以复加。我不知道我在难过什么,比起开始那会的无助和痛苦,现在有什么屁大的事儿。可我还是止不住的悲伤,心里空落落的,像少了最重要的东西。也许是压抑太久,也许是伤春悲秋的情怀,也许是为了南宫烈,也许只是纯粹的心情。我当时没有想太多,我一直讨厌思考这种只会让人绝望的事,就是这样简单的习惯,轻易的一再避开了我生命最宝贵的或许也是唯一完全属于我的东西~~

哭的时候鼻子总是会发酸,然后流鼻涕,很脏很难看,所以即使难过我从不哭泣。

不由的想起那只狐狸,不知道他哭起来是不是也是这样,心里想着那个可笑的画面忽而就乐了。当然,很久以后才深刻的体会到什么叫美人泪,那划过脸颊的透明水痕美的如此惊心动魄,终极一生也忘不了的绝美画面。

有点扯远了,反正当时就神经质的伤怀,又莫名其妙的乐了,越乐就越兴奋。把口水连蹭到南宫那件讨厌的大红衣服上,看着他一脸吃苍蝇的表情高兴的像抽了风。

“偷情就让你那么开心么?”戏谑的声音满是诱惑。

我一个激灵差点摔下去。镇定了一下,心虚个头,我一没作奸犯科,二没别筑金屋(恩?),我怕个啥?

刻意忽略一点点忐忑,不用回头,就算只剩脚指头思考也知道whois了。

没错,就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卡落丝卡淑女,这厮昨晚还边非礼我边上演苦情戏,弄的我很是大发了一通感慨厥词。今儿一见神采焕发精神奔儿足的小模样,我心情很不爽,非常不爽。

“怎么是偷,我可是正大光明的。”说着揪起被我糟蹋无数次的衣襟,示威的来了个热烈的吻——脸上的。

卡美人没有丝毫受到打击的样子,径自坐了,优雅的倒了杯水,唇间轻抿,迷蒙的眼微挑,一滴水珠不经意滑落,顺着光滑的脖颈没入衣襟~~

勾引,这是赤裸裸的勾引!

我眼冒熊熊烈火盯着因水泽而更显红润的双唇,该死的狐狸,总有一天我要把你狠狠的压在身下,让你知道耍我的代价!“事情办的怎么样了?”卡落丝慵懒的开口,声音一如云朵般渺远。

南宫烈的脸色一瞬间铁青,随后状若无事的道:“差不多了。”

春光明媚的屋里曼珠沙华的香气氤氲。

而此时的我拥抱着梨花带语的小如,这小家伙一听我要离开就眼泪刷刷的下了,一时手忙脚乱无暇他顾。

惨烈的是闻声而匆匆赶来的护犊酷男,一把小如从我怀里抢回去不说还顺手赏了没吃早饭的偶一记脆响花生。

我仰面而倒,一屡鼻血随着我的动作形成一狐艳丽的抛物线,在落瑛缤纷的阳光里分外醒目。

不知道和狐狸比起来,是不是一样唯美呢?这是我昏迷之前唯一的念头。

再醒过来就是晚上了,饥饿中的某人——似乎来了这里就天天挨饿~~爬起来觅食。

唯一印象深刻的当然是小恬恬家了,那里烤鸡的滋味让我久久不能忘怀。

一路摸黑前进,正打算偷溜进厨房,却愕然发现萧恬正坐在院里。

我急忙收回探路的爪子,站直身体尽量显得特意拜访的模样。

“你在啊,呵呵。”我打了个哈哈(人不在你探访个屁啊~~)。

“正煮新茶,凌姑娘不介意浊味么?”

靠,半夜不睡觉乌七嘛黑的煮茶,真够闲情逸致的。

“当然,荣幸之至。”我淑女的微笑,轻启莲步在对面的石凳上坐下。

桌上摆了清竹泥炉,碧玉瓷杯什么的杂七杂八的东西,反正我对茶道没什么研究,也不甚清楚。

说实在的,我不是很喜欢电视上的茶道演示,像作秀一样,也不觉得比起冲泡的简易茶包味道有什么不同,纯属拿字典发呆——装深沉。

不过,我却不得不承认,萧恬轻柔熟稔的动作中有一抹别样的优雅,令繁琐复杂的过程显得很特别的感觉,就像竹林清风山泉低涧,菊花古剑和酒。

这大概就是世家的书香韵味,不是沐猴而冠的模仿可比拟的。

一屡清香唤醒了我的沉思,看着面前的碧玉杯中的清茶,几丝热气飘荡,忽然有种安宁的祥和。

初尝味道清淡,几乎与白水无异,咽下后仿佛从喉间逸出的香气,满口清甜。

“好茶,”不觉心生赞叹,“这是什么茶?”

“浊,浊世之浊。”

浊?如此清淡的茶取名浊~~

“好一个浊。”

萧恬微笑,浅浅淡淡又带着轻风般的暖。果然茶如其人。

不由得想起那日失态的萧恬,颤抖的声音仿佛犹在耳里。如此这般的人物,怎么~~

“一早就走么?”

“是的。”

“那样啊。”

接着就再无话了,漆黑的夜里,两人各自品着自己的茶,炉火微弱的火光照不到脸上的表情。

“天色也不早了,我该走了,谢谢你的茶。”在微微致意后我往门外走去。

萧恬没有说话,好象没有听见或者根本像睡着了一般。

就在我跨出门槛的一刹那,身后传来轻的几乎听不见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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